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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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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才微微亮,李挽便起身去了主院,盡管昨日已經說了不必這樣一大早全部起來,但雲如夢仍是早……◎

翌日, 天才微微亮,李挽便起身去了主院,盡管昨日已經說了不必這樣一大早全部起來, 但雲如夢仍是早早起了盯著小廚房備了早膳,看著李挽用了方放心。

昨日李元經和李元緯二人不知在東宮中做了什麽,回來後也已是深夜, 現在也跟著起來,睡眼惺忪的陪在一邊, 李挽看得無奈,勸道,“二哥、三哥不若趁著還有些時間再去睡一會吧。”

李元緯靠在椅背上強睜著眼睛, 聲音都還有些含含糊糊, “昨日挽兒去廟會怎麽不喊我,早知道就早些回來了……”

他還未說完, 便被雲如夢在額頭上拍了一下, “坐沒坐相,平日裏的禮儀都學到哪裏去了?”

李元經趁著雲如夢還沒看過去默默將肩膀挺直了些,察覺到李挽在看他, 沖李挽眨了眨眼, 只看了兩眼後,才突然覺出不對勁來。

李挽膚色白皙,是以略微休息不好時便會格外明顯, 適才李挽一直站在暗處,他才沒發現, 現在對著燭燈一看, 才看清李挽眼下明顯的一片青黑。

又見李挽有明顯避著雲如夢的動作, 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趁著雲如夢有事出去的時間, 瞧瞧湊到李挽跟前,語帶擔憂,“昨夜裏沒有睡好?可是有什麽不舒服?”

李挽聞言搖搖頭,“晚間玩的累了些,夜間鬧夢罷了。”末了,見李元經仍有些放心不下的樣子,又補充道,“三哥別告訴母親,我沒什麽事。”

說完,怕李元經不同意,也學著他那般眨了眨眼睛。

李挽向來舉止有度,鮮少有這般俏皮的舉動。

李元經只覺得自己一瞬間睡意全無,笑意忍也忍不住,認真用力點了點頭,“遵令!”

“你們倆這是幹什麽呢?元經,你不要擾了挽兒用膳,元緯,你去看看嬤嬤將東西收拾好了沒……”

雲如夢昨日裏便已經又理了不少東西讓李挽帶著,今早卻還是總覺得遺漏了些。

今日仍是李元昭去送李挽。

來接李挽時,李元昭總是覺得從府中到學府的這段路太過於漫長,現在來送李挽,卻又覺得這段路片刻就走完了。

六子主動提了東西,李元昭看著李挽,忍不住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李挽的時刻,幾次三番想開口說什麽,卻最終只是囑咐了幾句註意身體,不忍見李挽在繼續在外面被風吹,“進去吧,大哥看你進去了再走。”

看著人不見了身影,李元昭才轉了身。

後邊,李挽從墻邊繞出來,目送李元昭的馬車回去,直到六子催促時,方重新轉身向裏走。

只是還沒走兩步忽然停住了,六子見狀好奇問道,“四公子?可是有什麽忘帶了?要不要小的現在回去取?”

李挽搖搖頭,順著學府的大門看向西墻的墻角處,一個穿著灰色衣衫的男人露了半個身形正在同人說話,雖聽不見聲音,但看得出來那男人臉色並不好看,幾次甚至想要動手。

巧合的是,那個男人她曾見過,正是那日將柳枝踢傷的小廝。

隱在墻角後面的人,倒是有點像——

“六子,你先將東西回去,等下我直接去課室。”

六子聞言雖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問,便聽從李挽的吩咐自行去將東西送回去。

看見六子走了,李挽四處看了下,選定了一個角落站定,在這裏從學府外面不好看到裏面,但是從裏面卻可以看到外面。

約莫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那灰衣男人似是從地上撿了什麽東西,態度猛然轉變了起來,沖著墻角處點頭哈腰,才弓著腰左右看看後跑開。

他走了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一直隱在墻角處的人的身形才漏出來。

翡紅只覺得今日裏真是鬧心。

翡翠沒了惹得皇上都知曉了,娘娘原以為是誰人背後使了個小手段,頂破天也不過是落上個私自處置宮女的名頭,誰知後來卻得知被人陷害著和東宮有了牽連,雖然鎮北侯爺最終查明了這事和落雪宮中沒有瓜葛,但娘娘總覺得落雪宮中別人的人定是沒有料理幹凈。

偏偏趕在這個節骨眼上,以前一直負責給五皇子送些吃食物件的嬤嬤人不見了。

若只是簡單丟個人倒也不必如此恐慌,卻又有小宮女無意間說到有看見翡翠生前那兩日和這位嬤嬤一起偷偷說過話。

想起翡翠生前最後一個晚上和自己說的話,翡紅心跳也忍不住加快了許多,暗暗告誡自己這些事可千萬要爛在心裏。

用慣了的嬤嬤不見了,娘娘又一時間放心不下其他人接近五皇子,是以今早只能讓她來送五皇子。

沒想到,卻在學府門口看見了自己不爭氣的哥哥沖自己招手。

翡紅頓時嚇了一跳,找了個借口讓五皇子先自行進去後,才敢跑到墻角和自己哥哥見面。

她爹爹娘親都早早去了,只剩下這一個哥哥和一個生來便帶著病的妹妹。

現在妹妹已經丟了多年,這個哥哥又不爭氣,早些年也便是這個哥哥在賭場裏欠下了賭債,翡紅才拼了命去爭了個入宮的機會,在宮中苦熬了多年,她除了想要找回自己的妹妹外,便是想幫著自己哥哥成家立業。

偏哥哥是個不爭氣的,前些日子不知惹了什麽人,被打斷了根肋骨,現在傷還沒好全,又在賭場裏欠了債……

摸著自己空蕩蕩的荷包,翡紅又氣又惱。

氣自己屢次發了誓再不去給自己哥哥還賭債,但每次最後都給了銀子。

惱自己哥哥不知體諒自己,前些日子尋到的活計現在也丟了。

想想這些日子的提心吊膽,連個好覺都沒有,一股子委屈沖上來,翡紅用衣袖擋著,默默用手帕沾了沾侵濕的眼角,剛調整好,連個笑還未來得及擺出來,突然發現前方一雙錦靴。

她順著靴子向上看,猝不及防之下,嚇得直接後退了一步。

“李四公子,您,您怎麽在這兒?”

李挽看向她,故意也露出幾分驚訝,還未說話,翡紅卻已是先反應了過來,強笑道,“瞧奴婢這腦子,竟忘記了四公子您這也在這裏讀書,四公子怎得不進去?”

李挽先未說話,而是向著剛剛翡紅和人說話處的墻角處意味不明地看了眼。

果不其然,翡紅順著李挽的目光看過去後臉色瞬間怔了下,她摸不清李挽究竟看沒看見自己,只能試探著開口,“四公子再不進去怕是要遲了?”

李挽聞言淺笑了下,腳下也不動,反問道,“是嗎?”

餘光趁著翡紅目光躲閃的時間在翡紅臉上溜了幾圈,見翡紅越來越慌張李挽反而越發疑惑。

實際上,李挽對那日柳枝突然不對勁一直抱有懷疑,她疑心柳枝和那小廝可能之前便有過什麽關系,只是看柳枝不肯說,李挽也怕自己強行去問反而會引起柳枝病發,這才先放了下來。

再加上自己這幾日各種離奇的夢境,和前日晚上時柳枝古怪的反應,李挽越發覺得要先將柳枝的病癥搞清楚,才能解開這一系列的疑惑。

是以,方才看見翡紅和那個小廝說話,她才故意站在這裏詐一詐翡紅,看能不能得出什麽新消息來。

李挽越是不說話,翡紅便越是慌張,正著急到手心裏都在冒冷汗時,被突然吹來的冷風陡然驚醒,才恍惚明白過來自己這是想岔了。

她方才腦子裏凈是娘娘讓靖王爺去殺李挽一事,又冷不丁看見了李挽才這般慌張……

現在反應過來,悄悄擦了擦手心的汗,臉上帶上了幾分真切的惆悵,“若不是奴婢的哥哥突然找來,奴婢也該進去了,說出來不怕四公子笑話,奴婢就這一個哥哥,可惜是個不爭氣的……”

她不問看沒看見,直接坦坦蕩蕩大膽承認,畢竟這事雖不甚光彩,卻也不是什麽把柄。

“原來方才那位是你哥哥——”

翡紅話音剛落,便聽得李挽說道,她剛點了點頭,李挽卻已是繼續說了下去,“長得倒是和前些日被府裏人打斷了肋骨的那個小廝有點像。”

翡紅要說的話直接噎在了嗓子裏,見李挽冷冷看了自己一眼便向學府中走去,趕緊進了上來,連連賠罪,“我哥哥人是混了點,奴婢實在不知他是如何擾了您的,還望您大人有大量,看在奴婢的面子上不要同他計較,奴婢在這裏替他向您賠罪了……”

李挽腳下步子緩了些,似是不經意問道,“你哥哥以前出過京城?”

翡紅來不及考慮,便回道,“這應是沒有的,我哥哥平時就是愛賭了些,但這些年裏從未去過其他地方,一直和奴婢一起待在京城裏。”

未去過京城,那便只能是柳枝以前來過京城。

不給翡紅反應的時間,李挽繼續問道,“你家中只你和你哥哥二人?”

“奴婢爹娘都不在了,叔伯這些年也都遠了,現下只剩下——”

“李兄!你怎麽才來,快些,夫子馬上都要到了!”

蔣灝剛從學府外面急匆匆進來,看見李挽還在邊走邊和一女子說話,嚇了一跳,從後面一把拉著李挽便向前跑,邊跑邊喘著粗氣問,“不是不準帶丫鬟進來麽?剛剛那是誰啊?”

被人這一打斷,翡紅也已經回過神來。

見李挽被蔣灝拉走,心裏重新湧上了一絲錯覺,有些疑心自己是不是多想了,前幾次見到李四公子時都不像會是這般咄咄逼人的人……

不管怎樣,翡紅都打定主意回頭還是要告誡自己哥哥莫要繼續惹禍事了。

又想到自己剛剛險些連自己還有個妹妹的事也說出去,更是一陣後怕,這事現在只有娘娘知曉,若是再多個人知道,便是又多了個把柄在別人手中。

關於柳枝的事李元昭還停留在只是李挽從羅子鎮一並帶回來的小丫頭的印象上,現在將要遠赴西北,更是完全想不起這些。

他將李挽送到學府回去後,正打算回去換件衣服去見找塗將軍議事,剛到了自己院子門口,卻看見李挽院子那邊的小廝剛從他院中出來。

那小廝看見他,立馬退到一邊讓路,“大公子早。”

李元昭停下腳步,奇怪問道,“有何事?”

小廝聽見他問,連忙答道,“回大公子的話,是四公子說您有件東西落在他那裏了,讓小的今早送過來。”

李元昭一怔,他昨日根本未去過挽兒院子中,更不可能落下東西——

他莫名心中一慌,急急忙忙進了自己院中邊走邊問,“挽兒那邊送來的東西放哪兒了?”

眼見下人們遞上來一個錦盒,李元昭接過錦盒的手都有些顫抖。

他生怕一打開錦盒裏面便是一封李挽留下的辭別信。

這樣過了幾息,直到旁邊小廝感覺不對勁,小聲問了句,李元昭才咬咬牙將錦盒蓋子打開。

裏面不是信封,李元昭頓時松了一大口氣。

他院中的大丫鬟從外面進來,換掉水壺中冷掉的茶水,見李元昭捧著個錦盒不知在幹什麽,沒忍住偷偷看了兩眼,酸溜溜地道,“這平安扣可真別致,莫不是公子的哪位紅顏知己送來的?”

李元昭卻似是完全沒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半晌方反問道,“這叫平安扣?”

丫鬟點點頭,見李元昭神色覆雜,不敢再繼續使小性子,老老實實回答,“這種的確是平安扣,不過富貴人家裏見得不多,奴婢以前是在鄉下長大的,那時家中若有人要出遠門,親人便會親手打個平安扣,讓遠行人帶著,也是個好兆頭的意思。”

李元昭將錦盒裏的平安扣取出,和粽子有些相似,細看之下卻又有許多不同之處。

大概只有三分之一個手心大小,四面都凸出一個角,每個角上都綴了顆指甲大小的銀珠,主要用的是墨綠色絲線,穗子處中間夾著一縷紅色。

扣結中間不知用了什麽,隱隱約約有種清爽醒腦的香味。

他將這平安扣取出後,丫鬟才得以看見全貌,仔仔細細盯著看了一會後,驚訝道,“咦,這扣結比一般的平安扣還要繁瑣許多!”

說完,從自己袖中掏出一個紅色的扣節,“這個是奴婢老家的打法。”

李元昭掃了一眼過去,只覺得丫鬟手中的那枚又土又醜,不及自己手中的萬分之一,忍不住嘴角上揚著進了內室。

剩下丫鬟自己一臉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剛剛公子看自己那一眼是嫌棄?

內室中,李元昭取下自己的劍墜,將平安扣掛上去,怎麽看都覺得好看。

又想起自己今日見挽兒有些疲憊的樣子,猜測挽兒昨日定是熬夜準備這個,心裏頓時甜到簡直要溢出來。

挽兒,你放心,我定會早些回來的……

李挽去了學府,雲如夢這邊頓時又覺得空落了下來,暖房這幾日也都已經收拾妥當,雲如夢想了下,幹脆讓人向鎮北侯府遞了帖子過去,打算親自登門謝過安平郡主。

卻沒想到,安平郡主突然收到了相府中的帖子也是有些莫名。

她素來不愛交際,從莊子處回來後也不怎麽外出,今日天色好,便令人將箱篋收拾出來曬曬太陽。

剛收拾了一小部分,下人們忽發現了一個兔皮箱子,裏面打開是一摞的錦盒,管家在本子上也沒發現這些物件的記錄,便報到她這兒。

安平郡主也覺得甚為奇怪,將錦盒一一打開後,才發現裏面是些各色的絨花,保存的極好,不知放了多久,竟沒有任何跑絲的現象。

她拿起了一朵細細看,只覺得手藝雖算不上頂級,但造型上卻極為新穎,素凈卻又不失端莊。

正待拿起另外幾朵時,忽見嬤嬤從外面進來,臉色有些奇怪,“郡主,相府那邊遞了帖子過來……”

看了帖子,安平郡主一時間竟不知自己是該生氣還是該笑。

那日她將自己兒子喊過來問了問暖房裏的花都去哪兒了,結果只得了一句送人了,今兒個要不是看了這帖子,怕是都還不知曉那些花到底是送到了誰家去。

想了想,到底不好拆了自己兒子的面子,將手中帖子遞了出去,吩咐道,“給雲夫人回個帖子過去吧。”

得了吩咐的大丫鬟下去後,嬤嬤這才註意到安平郡主手中的絨花,笑著道,“這倒是精巧,是侯爺送過來的?”

安平郡主想想花的事還有些生氣,聞言冷哼道,“他哪裏有這份孝心?整日裏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她這話剛落,虞景深卻正巧從外面進來,嬤嬤忍不住打趣道,“這才剛提到侯爺,侯爺便到了!”

虞景深是聽了門房說有相府遞過來的帖子後急匆匆趕來的,進來後還未問帖子的事,看見安平郡主手中的絨花先是楞了下,“娘,這些東西怎麽在你這裏?”

安平郡主本還以為這是那家送來的禮管家漏記了,聞言向著虞景深看去,“這還真是你帶回來了?”

虞景深還未接話,旁邊嬤嬤已是忍不住笑著道,“郡主方才還不肯說呢,奴婢就說,這般精巧的玩意兒定是侯爺專門帶回來討您開心的!”

看著安平郡主嘴上雖未說什麽,但眼中明顯笑意晃動,虞景深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好在有這些絨花,安平郡主也懶得計較那些暖房裏的話的事,爽快地應道,“雲夫人明日來府中,你放心好了……”

虞景深出了主院後,探七迎上來正想問他幾時去學府,卻見虞景深掃了他一眼,“從羅子鎮帶回來的東西你放到哪裏了?”

探七反應了陣才明白過來虞景深所說的是什麽東西,恍然大悟道,“侯爺您不是說那些是帶給郡主的麽?小的便讓人送到郡主庫房裏去了——”

他說到一半只覺得周邊越來越冷,再擡頭卻見虞景深已經走了,忍不住感到疑惑。

難道不是麽?那時侯爺拎著一大摞錦盒回來,自己和探八都還沒問,不是侯爺自己說要帶給郡主的麽?

作者有話說:

終於成功加更了一回(驕傲.JPG)

◎最新評論:

【哈哈哈哈哈哈哈】

加更萬歲】

【侯爺:怎麽辦後悔了,給老娘的禮物想私吞了,都是挽挽親自給我挑的。這些沒眼色的下人(`皿)】

【大大辛苦了。李挽不知何時掉馬甲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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